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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号属于经济观察报·书评
编辑/日京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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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已经发展到2世纪,在过去漫长的历史中,我们始终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些人类特有的能力与思维方式,早在相当遥远的过去就已经存在了。我认为这是人类先祖研究工作中最震撼人心的一个发现。如果你正在研究这样一个历史阶段,很多我们习以为常的认知技能(用语言、符号进行交流,以从事艺术创造和运用抽象思维等)形成的阶段,你就会意识到,那些人没有任何倚仗,根本就没有什么“巨人的肩膀”可供他们站立,他们自己就是巨人。—吉纳维芙·冯·佩金格尔我常常会想,作为最早一批在这个星球上直立行走的现代人,他们的生活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坦率地说,即使作为古人类学家,我也很难参透这个问题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还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想象力,或者不会绘制图案、不会使用象征符号,那么,他们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有自我意识吗?他们互相之间如何沟通?他们会讲笑话吗?他们是否相信另外存在着一个肉眼看不到的世界?
由于我们寻找的是位于大脑软组织内思维变化的证据,所以我们无法直接下判断,幸运的是,还有其他方法来推断我们祖先的大脑是如何一步步发展变化的。为此,研究人员列出了一系列行为模式和史前器物,并强烈暗示抽象思维极有可能在两者之间起了作用。这些证据包括:选择和准备特定颜色的赭石、有陪葬物品的墓葬、个人装饰品,以创作具有象征意义的几何符号或者具象图像。如果你能在发掘现场找到大部分或者全部证据,那么你的研究对象很有可能已经完全进化到现代人了。我给大家举几个例子。南非尖峰顶洞穴遗址(PinnaclePoint)南非尖峰顶洞穴在开普敦以东,沿着南部蜿蜒曲折的海岸线一直往南,那里有一个静谧的“U”形海湾,名叫莫塞尔湾(MosselBay),一个与它同名的小镇就位于海湾另一头的一个三角形海角上。这里的陆地相对平坦开阔,一路平缓地向下面的印度洋延伸,而后在一处悬崖的顶端戛然而止,其陡峭斜坡成了这个岬角的岩面,这一区域被称作“尖峰顶”。那些悬崖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黑黢黢的洞穴,那里有迄为止发现的最早的一些现代人的栖身之所。在智人出现后不久,地球就进入了严酷的冰河时期。大约在6万年前,北美和欧洲的大部分地区都在冰层之下;而北方酷寒气候产生的涟漪效应也严重影响了整个非洲的自然环境,内陆的大部分地区变得干旱,不适宜居住,这驱使当时生活在那里数量很少的智人逃到沿海地区居住。学界一直不是很清楚我们早期人类先祖在这期间的活动。直到年,当地计划利用莫塞尔湾悬崖上的土地建高尔夫球场,在开展环境影响调查的过程中,两位考古学家才碰巧得以进入尖峰顶洞穴进行实地考察。他们当时就发现了能够证明这里是石器时代古人类遗址的证据,但是直到三年之后,他们才与古人类学家柯蒂斯·马利安(CurtisMarean)和一个国际研究小组合作。这个研究团队根据环境和海洋数据,试图还原南非南部海岸远古时期的地貌,并寻找早期人类可能在那里定居的地点。当时这个地区一直气候温和,并且拥有丰富的海洋资源,这些有利条件帮助早期人类安然度过了自然条件极端恶劣的时期。人们对尖峰顶洞穴的考古发掘始于年,他们还发现了一些现代人大约在7万年前就开始在这些地方活动的最早证据。除了有现代人存在的证据之外,他们还发现,一些现代人特有的行为出现的时间,其实比我们原先设想的要早得多。我们尤其感兴趣的是被称作“尖峰顶3B”的洞穴。大约在6万年前,这里的居民开始收集赭石。与我们上面提到的赞比亚子河洞穴居民一样,他们也不是随随便便捡一块赭石就完事,他们对赭石的颜色非常挑剔,饱和度高的鲜红色是他们的最爱。如果他们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颜色,就会通过加热处理的方法来改变赭石的固有颜色。他们沿着这条路子探索,结果发现,如果把赭石加热到一定的温度并持续一段时间,赭石的颜色就会发生变化:黄色的赭石会变成红色;而红赭石则会变得愈加鲜红、浓重。他们可能还没有“化学”这个概念,但是他们手底下发生的这种变化正是化学应。这些人不再仅仅满足于在自然界中找到现成的东西,他们已经开始根据自己的需要改造周围的世界。在3B号洞穴其附近的洞穴里,到目前为止,人们一共发现了多块赭石,其中很多赭石上都有被磨粉末而遗留下来的痕迹。这些赭石粉可能用作某些日常生活之需,但是,基于这里的居民对鲜红色赭石的偏爱,包括他们还会特意加热一些颜料来改变其颜色,所以这些粉末似乎更可能拥有某种象征用途。此外,他们在颜色运用上还有一个惊人的突破:就在0万年前左右,尖峰顶洞穴居民所使用的红色种类开始变得越来越多,包含从深红色一直到深棕色的各个色调。他们在颜色上的选择越来越多,这可能意味着不同的文化活动——身体装饰或某种仪式——会影响他们对于特定颜色的喜好与选择。在那个时候,赭石粉可能就已经用于人体彩绘或者某种仪式上表演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远古人类当真称得上是非常有现代范儿。除此之外,在一些被推断有0万年历史的地层中,人们发现了一块边上有三个“V”形切口的红色赭石,还有一块上面刻有单个“V”形开角的赭色卵石。而属于那个年代的几何形雕刻远不止这些。随着包括尖峰顶洞穴在内的越来越多的早期人类遗址被发掘出来,它们敦促我们重新思考这个问题:早期人类在何时何地完成从身体到思维层面的转变,从而完全变成像我们这样的智人的?以色列的斯虎尔(Es-Skhul)和卡夫扎洞穴(Qafzeh)斯虎尔和卡夫扎洞穴和人类头骨遗骸斯虎尔和卡夫扎洞穴相距不远,前者位于卡尔迈勒山(MountCarmel,旧译迦密山)的西南山坡上,后者在距山体东面5英里的下加利利(LowerGalilee)地区拿撒勒(Nazareth)市里。由于它们年代相近,加上在两个洞穴里发现的人类象征性活动所留下的遗迹类型也很接近,于是大多数研究人员习惯把它们相提并论。这两处遗址是目前世界上已知最早的古人类有意识埋葬去世同伴的地方。斯虎尔遗址位于现在的纳恰尔·梅阿罗特自然保护区(NachalMe’arotNatureReserve)内,在卡尔迈勒山的悬崖峭壁中你一眼就能找到斯虎尔洞穴黑黢黢的入口,那些岩壁大多是由历经沧海桑田之后的远古化石礁演变而来的。斯虎尔是几个紧邻的古人类遗址之一。相比之下,卡夫扎就显得形单影只了,它硕大的圆形入口就在拿撒勒城外一个山谷的半山腰上,这里因视野开阔,下方肥沃的埃斯德赖隆平原(Esdraelonplain)一览无余而成为战略要地。用物品陪葬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这也是现代人思维完全形成的重要标志,其中包含了很多抽象的思维过程。对人类而言,死亡既代表肉身活动的终结,同时也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事件。当我们认识并关心的人死去时,我们不会简单粗暴地将他或她的尸体从我们的生活区域往外一扔,然后就把那人置之脑后。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大脑的多个部位都会复琢磨死亡这件事,我们为此进行的大脑活动包括记忆、想象和精神时间旅行,这就赋予了死亡以全新的一层意义。当人们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我们还记得他们;我们会想象他们可能会去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世界;我们还会想到将来自己肯定也难逃一死,身边的人也都会离世。在埋葬亡者时放入随葬品,这说明一种丧葬文化已经出现,人们已经在思考与死亡相关的一系列事。纵观人类历史,每一种文化都发展出了自己独特的丧葬仪式。很多人认为,一个人的生命、精神或灵魂,会在肉身消亡后,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而安葬亡者的方式,往往映了不同群体对死后那个看不见的世界的各种想象。至亲之人死后会去往何处?人们对于来世的这种思考源远流长,众多古老的文化都精心设计了各种仪式来纪念从生到死的这一转变,包括将贵重物品(如黄金)和实用物品(如贡品)放入墓中。欧洲有几个内有精美随葬品的墓葬,其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3万年前的冰河时期。但是,我们还能将这一人类实践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吗?富含象征意义的葬礼很可能折射出文化的发展,以广义上的认知变化。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更久远的墓葬,但我们已知的这些情况确实能为我们提供一些饶有兴味的线索。斯虎尔洞穴里的一个考古层可以追溯到距3万至0万年前,这里面有七名成人和三个孩子的遗骸。5尽管有些遗骸被发现时,状况并不佳(遗骸显得相当凌乱,位置已经不在最初的安葬处,且部分尸骨已经遗失);而另外一些尸骨则是完整的,他们躺在特意挖掘出来的较浅的墓穴中,其中编号为“斯虎尔5号”的成年男子遗骸,是在一个椭圆形的小墓穴中被发现的,他被摆成胎儿在母腹中的姿势(屈肢葬——译者注),并在胸部和手臂之间摆放着一头大野猪的下颌骨。这个特地放进墓中的颌骨使其成为世界上已知最古老的有随葬品的墓葬。在洞穴中还发现了从附近矿源采集来的四块鲜红色的赭石。6其中三块曾被加热到至少华氏度[],为了将其从原有的黄色变成红色。斯虎尔洞穴的居民曾在这片土地上特意搜罗含有能够在加热后变红的化学元素的黄色赭石。我们几乎可以断定,有选择性地收集原料,同时(可能)对它们进行热处理,这些做法本身就含有象征意义,与距其3万年前的南非尖峰顶洞人的做法可能十分接近。这还不是全部。在同一考古层中,人们还发现了两枚海生贝壳。遗憾的是,由于这个遗址是在20世纪初被发掘出来的,至于这些贝壳究竟是在某个墓葬里面,还是在墓葬附近发现的,并没有留下明确的记录,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它们同属一个时期。在那个时期,斯虎尔洞穴距离大海2~2英里(这取决于当时欧洲和北美的冰层锁住了多少水),这说明贝壳很有可能是被人特意带到洞穴里的。在这两枚贝壳上都有小孔,从其所处的位置来看,这些小孔天然形成的概率很小,不过要是想把它们穿在一起,那这些位置则再理想不过了。我们推测,要么这些海贝是因为这个特点被人选中,要么这些小孔是古人利用工具的尖头穿凿而成。无论哪一种,这些贝壳都很有可能曾被穿起来供人佩戴。最古老的拥有随葬品的墓葬,对鲜红赭石的偏爱,以明显有能力为了获取这种红赭石而对原料进行热处理,再加上一些可能是人类最早的个人装饰物,所有这些信息综合起来,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就认知水平而言,斯虎尔洞穴的居民很有可能与我们不相上下,而他们生活的时间要比所谓的“创造力大爆发”提前了至少6万年。在卡夫扎洞穴里,我们还有其他富有象征意义的有趣发现。至少有5个人被埋葬在那里,时间在0万到9万年前之间。相当不同寻常的一点在于,其中8个都是孩子。所有的墓葬都集中在洞口处,以洞内的南侧洞壁附近,而且所有这些墓葬都处于同一个考古层,我们据此可以推断:他们很可能是在相当集中的一段时间内下葬的,而且洞穴里的这些区域是被指定用来埋葬孩子的。在卡夫扎洞穴遗址,有三个墓葬里有随葬品和赭石。在一具成人骸骨的脚下放置有一大块赭石,石块表面有一个圆形凹陷(用石头工具的尖端凿出的圆形凹槽)和其他刮擦痕迹。其附近还发现了两个打制成形的燧石(打火石)和若干赭石碎块。由于该墓葬周围没有任何类似的人工制品,所以这些东西应该是被特意放进这个墓穴的。在一个十二三岁少年(性别未知)的骸骨四周,整整齐齐码放着大块的石灰石,其作用可能是赶走食腐动物,也有可能是用它们圈出墓穴范围。一个还带有部分头骨的鹿角被放置在这个孩子的头部和手旁边。在这个墓穴被封上之前,人们还将一大块石灰石放在了尸体上。在这个墓穴里还发现有大量的赭石,但在它周围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赭石的踪影。在这个墓穴中发现的各种各样的墓葬品,使其成为已知冰河时期以前随葬品最丰富的墓葬。第三个有意思的墓葬可能是已知最古老的人墓葬。墓穴里有一个成年女性和一个6岁的孩子,他们/她们有可能是一对母子/母女。事实上,这两具骸骨之间是有距离的,尽管他们/她们挨得非常近(孩子就被安置在这位女性的脚下方)。两具遗骸身边都可见红赭石的碎片,但在墓葬周围的土壤中却没有找到这种红赭石。这种把两个人葬在一起的做法表明,那些安葬他们/她们的人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并借此象征性地将这种联系延续到他们/她们死后,甚至是“来生”。除了那些看起来是特意被放进某些墓葬中的红色赭石碎块之外,到目前为止,人们还在卡夫扎洞穴里发现了另外84块赭石。这些赭石都来自同一时期,其中95%的赭石块都是那种很鲜艳的红色;另外还有一些染上红色赭石颜料的史前人工制品,它们都是在洞穴西面发现的。这些证据表明,那里可能是一个赭石加工地点。鉴于在一些墓葬里会出现赭石,这些经过加工处理的赭石,可能就是专供人们举行葬礼时用的。在这个遗址周围散见着黄色和棕色的赭石,这样看来,可能观念中对于红色的偏好会促使他们专门去挑选红色的赭石。在卡夫扎洞穴里还有可能具有象征性用途的史前人工制品——一些蛤蜊壳,大多埋在墓葬之下的地层里。当人类先民活跃在卡夫扎地区的时候,海洋几乎在25英里开外,因此不太可能“于不经意间”长路迢迢地把这些贝壳带到这里。所有贝壳在合页处都有一个孔洞,却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它们是人为造成的,而且这种贝壳通常也会在这个部位上自然形成孔洞。然而,据显微镜分析结果显示,很多贝壳都曾被穿起来,而且很有可能被人佩戴过。人们在一些贝壳的内壳和外壳上找到了一些东西,分析结果表明,它们可能同红色和黄色赭石颜料接触过。此外,研究者还发现了一块石核(一种石器制作过程中的下脚料),它有可能曾被当作搅拌和制备赭石颜料的石臼。卡夫扎洞穴居民从事过数量如此之多的具有象征意义的活动:使用随葬品,收集并筛选赭石颜料,以打扮自己。另外有一块从墓葬土层中发掘出来的石头,上面特意刻了两条平行线,这可能是刻有几何图形的代表文物之一。这些标记和之前提到的那块赭石上凿刻的圆坑,可能在创制之初就有一些象征意味。生活在斯虎尔和卡夫扎遗址的人类先民,他们完全符合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人的所有标准。看上去,他们已经跟我们非常接近了。北非的发现苏丹境内的赛岛(SaiIsland)自从20世纪上半叶人们发现了卡夫扎和斯虎尔洞穴居民的种种复杂行为以来,在几十年间,他们一直被视为另类的个案,研究者并没有朝这个方向思考:那其实是人类先民开始拥有抽象思维和创造能力的一种表现。而越来越多类似尖峰顶洞穴那样的最新发现表明,研究人员可能一直没有找对方向。卡夫扎和斯虎尔洞穴遗址与北非毗邻,所以这里似乎顺理成章成了寻找其他早期人类遗址的地方。问题是,当前横亘在非洲北部的是撒哈拉沙漠,那里干旱而不适宜人类居住,就像是一个人类生存的天然禁区。在那里生活是如艰难,所以大家都认为人类先民似乎不太可能在那里定居。另外,由于这片沙海覆盖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古人类遗址,研究人员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如,借助现代研究技术(比如研究湖底沉积物,分析花草树木授粉情况,对不同种类的动物进行骨骼鉴定),我们能够复原远古自然环境,于是我们知道了:在过去漫长的20万年岁月中,撒哈拉沙漠经历了多次沧海桑田般的巨变。事实上,就在大约2万年前,那里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原,树木林立,河流湖泊纵横交错,动物种类繁多。而在其他时候,撒哈拉沙漠可能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或者于两者之间。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撒哈拉沙漠都是一个理想的宜居之地;人们想要穿越这个地带,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在过去的5年间,从北非一些古人类遗址中发掘出来的史前器物,与在斯虎尔和卡夫扎洞穴中发现的很是相似。第一个遗址是苏丹境内的赛岛(SaiIsland),位于尼罗河流域的努比亚地区。正是在这里,人们发现了迄为止现代人使用赭石的最早证据。在整个旧石器时代,岛上断断续续地有人类先民在此生活,因而有很多旧石器时代的考古层。我们最感兴趣的一个时期是从20万年前到8万年前,人们在这一时期的考古层里挖掘出了大量的红色和黄色赭石。9虽然红色在早期人类遗址中几乎总是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但是赛岛的居民似乎更钟爱黄色。而在我看来,这表明某种文化已经形成,并正潜移默化地影响这群人对于赭石颜色的选择。在赛岛,考古人员还发掘出了一件更加令人浮想联翩的人工制品:一块长方形的砂岩石板,正中心的位置被小心地挖空了一块。这块石板似乎曾经是一块研磨石,因为凹陷处还留有赭石粉末的痕迹;在其附近还发现了两小块仍然沾有赭石碎屑的黑硅石(小燧石)。这些小块的黑硅石是用来将石板上的赭石碾成粉末的,两者配合起来使用,就像最原始的研钵和磨杵一样。这很有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一套赭石颜料加工工具。图片2一枚上面有钻孔的海生贝壳。在非洲和近东的中石器时代遗址里都发现了与它很相似的贝壳,前者可追溯到大约0万年前。虽然其中一些孔洞可能是天然形成的,但其余的似乎是人有意钻的孔,而且很多孔洞都有绳子穿过的痕迹。考虑到它们与现代人的联系,我们基本可以确定,这些贝壳是目前世界上已知最古老的个人装饰物。插图作者:克里斯汀·福雷兰
装扮自己和佩戴珠宝都是极具象征意义的行为。无论是纯粹出于审美的需要,还是更为复杂的身份认同和所有权等观念在起作用,收集人工制品并向别人展示经过加工的物品,这种行为的出现本身就说明了,这些人类先民已经拥有了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并能通过这种方式与周围的世界相互影响。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见过从斯虎尔遗址出土的两个打孔海生贝壳,和从卡夫扎遗址出土的4个带孔蛤蜊壳。然而,在北非地区,至少有5个距9万到7万年之间的古人类遗址里也都发掘出了海贝串珠,其中4处在摩洛哥境内,处在阿尔利亚。0几乎所有加工过的贝壳都属于同一种海(Nassariusgibbosulus,属织纹螺科),或者与其外形非常相似的贝壳,研究人员在斯虎尔遗址发现的也是这种贝壳。在史前地理条件下,这些遗址中的大部分距离海岸都起码有25英里,甚至更远,位于阿尔利亚的遗址距离海洋将近25英里。由此可见,这些贝壳能出现在这些洞穴里绝非偶然。这种小海螺的外壳最长不过半英寸,最短的只有/4英寸——几乎相当于一颗玉米粒的大小,再加上这些海螺委实太小了,即使捞上一大堆也不够人们大快朵颐一番的。这些贝壳最有可能的用途,是被人收集起来当作首饰佩戴。在这些北非遗址中发现的28个贝壳上都有孔洞,且都位于贝壳的右边便于用线把它们穿起来的地方。显微镜分析的结果已经证明,至少有一些贝壳上的孔洞是用工具的尖端凿穿的(我们在一些贝壳上还可以看到因工具打滑留下的刮擦痕迹)。这个位置上的小孔不大可能是天然形成的;退一步说,即便那些贝壳上的孔洞是浑然天成的,它们也很有可能正是因为这个特征而进入人类先民的视野。很多小孔的内沿都显得比较光滑,很像是一根线或绳子与贝壳上的小孔长期摩擦的结果。其中很多贝壳的外壳也很光滑,这跟佩戴在身上的饰品因与皮肤或衣物长期摩挲而变得圆润锃亮同出一理。在每个遗址里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上面仍然残留着红色颜料的贝壳,我们在摩洛哥的鸽子洞(GrottedesPigeons)遗址里还发现了一个通体涂满了红色赭石颜料的贝壳,但是在这些贝壳附近并没有发现赭石粉末或是赭石岩块,所以那些人类先民不大可能偶然捡拾到这种颜料。至此,我们找到了标志现代认知能力形成的相关证据——使用装饰物品和赭石颜料,这更有力地证明了那些远古人类的行为具有象征性动机。这些海贝很有可能用来传递在这些人类先民群体内部成员之间已经达成的某些共识,或许还标志着一种正在快速形成的文化传统。在卡夫扎和斯虎尔遗址里发现的古人类有意埋葬同类的行为,以随着北非和近东地区普遍存在的使用贝壳和珠子作为装饰品的这一传统的被发现,这些都是象征性思维存在的明证。在过去20年里,人们发掘了大量内有象征性人工制品的古人类遗址,从事实上改写了现代思维萌生的时间。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创造力大爆发”的时间是否应该往前推,而是应该往前推到什么时候。现在看来,所谓符合“完全意义上的现代人认知清单”中的一系列象征行为,它们更像是在非洲和近东地区历经漫长岁月缓慢演变而来的,而不是源自一场突然的大爆发。人类社会已经发展到2世纪,在过去漫长的历史中,我们始终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些人类特有的能力与思维方式,早在相当遥远的过去就已经存在了。我认为这是人类先祖研究工作中最震撼人心的一个发现。如果你正在研究这样一个历史阶段,很多我们习以为常的认知技能(用语言、符号进行交流,以从事艺术创造和运用抽象思维等)形成的阶段,你就会意识到,那些人没有任何倚仗,根本就没有什么“巨人的肩膀”可供他们站立,他们自己就是巨人。本文由出版社授权转载,节选自《符号侦探》一书第三章现代人思想的微光部分内容
《符号侦探:解密人类最古老的象征符号》(加)吉纳维芙·冯·佩金格尔/著
朱宁雁/译
未读·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
年0月
这本书是为那些喜欢神秘事物的人准备的。在这部探究冰川时期岩画艺术的作品中,作者吉纳维芙既是向导,也是侦探。她研究了鲜有人注意的人类*初的书面交流工具——几何岩画,并用它来解锁人类谜一样的过去。在这本结合了游记和自传写作方式的历史普及读物中,作者首次探索了人之所以为“人”的关键因素。在书中,读者将跟随她进行一场穿越时空的冒险之旅,并从这些拥有数万年历史的符号中,一窥人类祖先的智慧水平、抽象思维和语言能力,以及人类的进化过程,包括古老岩画是如何为我们今日高速发展的科技奠定基础的。加入这场穿越非洲、欧洲的洞穴探险之旅,解开那经过三万年依然如初的符号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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